七月病

智齿(上)

*时间线乱编的不必当真。




准备着回归舞台的前三天,李知勋又长智齿了,这是他的第二颗智齿。


其实这次的智齿远远没有第一次那颗那么痛,几乎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权顺荣还挺上心,买完咖啡上楼左手提着一大堆冰美咖还不忘空出右手握着一杯冒热气的蜜桃乌龙茶怼到在作曲室窝着的李知勋面前。


“少喝点刺激的,到时候发炎脸肿你又要哭。”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李知勋第一次长智齿的时候没注意饮食,习惯性在练习结束后狂灌冰咖啡,结果半夜疼的惨绝人寰至今历历在目。


非常巧的是那时候权顺荣刚刚摘掉牙套大概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也长了智齿。前一天晚上抱着李知勋胳膊喊疼的人第二天放学就果断的去了医院开消炎药,再去医院的时候才知道上下四颗智齿都长出来了,狠狠心一口气全部拔掉后权顺荣双手捂着肿得厉害的脸哭唧唧地回了宿舍。


结果权顺荣前脚刚拔掉,李知勋的第一颗智齿就急吼吼的冒出来。半夜权顺荣起床上厕所迷迷糊糊回错了房间,其实爬上床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然而彻底清醒过来倒不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李知勋在哭,很小幅度的默默无言的抽泣。


看着权顺荣半梦半醒爬上自己的床又突然清醒的撞见自己在哭,釜山男人李知勋觉得挺不好意思,但是又实在不想开口说话只好伸出手推了推那人。权顺荣不知道为什么理解成了李知勋牙痛的神志不清甚至开始撒娇,莫名其妙生出一股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使命感。


他多小个啊!多需要我啊!


于是给李知勋拉了拉被子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没事没事,我陪你睡,睡了就没那么疼了。醒来我们就去把它拔掉。”


李知勋无语了半天实在是疼到没脾气,夹杂着眼泪和汗水窝在权顺荣怀里也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醒来神奇的是居然真的不怎么痛了,李知勋看着权顺荣闭眼睡着觉也依旧是十点十分的眼睛,觉得这张肉脸上安这么一双眯眯眼怎么看怎么喜庆,怎么看怎么讨喜。


从权顺荣的怀里挪出来,舌头试探着顶了一下后槽牙那边,虽然还是挺疼但如果不碰到的话就还好。


权顺荣,李知勋心想,我数三个数。



权顺荣就跟踩着点儿似的在李知勋准备伸拳头的那一刻睁开眼。缓冲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爬到这床上的,开口就问:“你牙还疼吗?”


李知勋默默收回手:“还行吧,有点。不碰到就没那么疼。”


最后还是权顺荣陪着去把那第一颗带来伤痛和泪水的智齿拔了,顺便感叹着快成这家医院常客了给不给办VIP。


结果刚走出医院就碰上雷阵雨,本来好不容易请个假出来一趟权顺荣也不想这么快回去,就问李知勋要不要一起去网吧打游戏。李知勋这种游戏中毒者一听果断小鸡点头,也顾不上还在隐隐作疼的后牙槽和权顺荣冒雨低着头冲进了最近的一家网吧。


雨淋在身上的时候李知勋还有点恍惚,仿佛还看不惯权顺荣的时候就在昨天一转眼居然成了旁人眼里很亲密的关系,陪自己拔牙,陪自己打游戏。


权顺荣跑着跑着发现李知勋落后半步又伸出手拉他一把:“快点啊,这雨挺大的。”


好吧,那时候李知勋心想,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建造,真的不是很困难。


作曲室不大,又没有窗户,门一关上小小的空间里温度暖的让人犯困。


权顺荣在练习室把提上来的一堆冰咖放桌子上握着热乎的蜜桃乌龙茶转身就朝作曲室走,把茶怼到李知勋面前,看着他动作迟缓的拆吸管转头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哎我们知勋发育晚连智齿都长的比较慢。”


李知勋懒得理他,嘴里叼着吸管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修改写好的歌词。权顺荣把头凑过去跟着他看,过了会儿又坐回去问:“要不赶在我们去香港前抽空去把牙拔了吧。”


李知勋晕晕乎乎想睡觉又硬撑着想把歌词改完,心不在焉的回答:“算了,反正也不疼。去完香港回来事情也多着呢,拔了牙脸要是肿了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也麻烦。”


权顺荣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揉李知勋的头,语气挺欠的:“你是怕疼吧?”


李知勋本来就困着,感觉自尊心被冒犯心气不顺的抬起手打算把那只按在自己头顶的大手挥下去——最后被握住了,略微冰凉的触感包裹着自己滚烫的手,连睡意都消失了一点。


权顺荣说:“我说真的啊,要是你牙疼的话我们还是去拔了吧,反正我陪你啊。”


李知勋把手抽出来继续改着歌词:“疼的话再说吧,你赶紧出去别在这闹我。”权顺荣又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最后出去之前给李知勋说好自己在外面练习室跳舞回宿舍的时候叫上自己。


等到关门声传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没有睡意了。李知勋想这个人怎么就咋咋呼呼从小到现在都没变,倒是自己已经被对方这种与生俱来的闹腾搞得底线原地向后退了不知道多少步,明明一开始是挺烦的,现在已经习惯到彻底没了脾气。


看着那杯放在手边喝了一半的茶,李知勋想算了吧没脾气就没脾气吧这人这些年贿赂了自己不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更何况这些年我对你态度好太多了——想到这又忍不住笑,觉得以前自己讨厌权顺荣的理由说起来也挺幼稚的。


权顺荣第一次来公司参加试镜的时候,李知勋和崔胜澈在旁边偷摸的躲着看他跳舞。李知勋一开始的时候是那种不太会跳舞的类型,属于努力型选手,看着权顺荣跳的轻快又流畅忍不住对崔胜澈感叹这人跳舞跳的真好啊肯定是专门奔着选拔来的专业型人才。后来听到权顺荣回答面试老师说自己没正儿八经学过舞蹈刚刚跳的那一段是上网看视频跟着跳的,李知勋心里一囧,生出点儿羡慕来。


没过几天李知勋一进练习室发现那个没学过舞蹈但又跳的挺好的权顺荣果然通过了试镜和那一堆自己一起训练了有点儿时日的男孩打成了一块,莫名其妙的心里有点膈应,表情管理了一下想着还是过去打个招呼没想到心里更膈应了。


权顺荣把他当成了女练习生,打完招呼后来了一句“哦?这儿还有女生啊?”搞得周围人全部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李知勋翻了个白眼:“男的。”


这梁子在李知勋心里就单方面的结下了。其实也不能怪权顺荣,毕竟那时候李知勋本来皮肤就白,还留着长发,不骂人的时候就特别可爱的一张脸。这些阐述全部来自权顺荣,于是李知勋就更烦了——他真的很讨厌别人说他可爱,这可以说是釜山男人的某种自尊心。


再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权顺荣从一而终保持着热情似火的态度,也不管李知勋有意无意的一些抗拒时刻。权顺荣觉得李知勋这人说白了就是认生,还没和自己熟起来,那就努力一点去和他打交道。和他一起练舞一起唱歌,等着他一起回宿舍,听鬼故事的时候也要挤到李知勋身边去。


反正日子还长。


李知勋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挺晚了。想着权顺荣还在外面练舞等自己一起回去于是把还没完全修改好的歌词保存好然后火速的关了电脑。


出门的时候把已经喝完了的蜜桃乌龙茶杯子握在手里,关好门,下楼,走进练习室关音乐,然后看见权顺荣转过头来询问自己:“回家了吗?”


李知勋点点头:“嗯,回家吧。”



凌晨一点四十九。

比起平时要稍微早一点结束工作,李知勋去练习室拎着权顺荣一起回宿舍。对于他们的职业来说年末是越忙越好,要准备的特别舞台很多,正在准备着的回归舞台也很重要,连续高压来回跑了好一段时间而疲惫不堪的精神状态在此刻终于放松了一点。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口的路灯坏了,黑漆漆的一片。权顺荣下意识拉着李知勋下最后几步台阶,七拐八拐从巷子走到正街才豁然开朗起来。


李知勋深呼吸一口深夜街头的空气,步入十二月的首尔绝对是称得上寒冷了,一口冷空气灌进口腔本来并不怎么疼的那颗智齿突然发出了像是被人敲打过的刺痛感。


捂着脸一抬头看见权顺荣挺严肃的看着自己,皱着眉就要开口,李知勋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要说去拔牙的事赶紧把捧着脸的手给放了下来。


“哈,就,冷空气刺激了一下。”


看权顺荣没什么反应,李知勋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去拉他的衣袖——碰到的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撒娇——又连忙把手收回去。

权顺荣本来面对李知勋的时候就不是什么能绷得住的人,更何况李知勋这种偶尔流露出软趴趴的一面的时刻也非常难得,于是笑眯眯地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摸李知勋刚烫了没多久的卷毛。


李知勋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也就由着权顺荣顺毛,权顺荣继续笑嘻嘻的:“我们知勋真的好可爱喔。”


李知勋裹紧身上的大衣抬脚就走,权顺荣猜也能猜到这样的反应于是更起劲的惊呼:“知勋啊你真的太可爱了!”一边大步跟上去歪着头去看李知勋的表情。


非常熟悉的,一如既往地,李知勋抿着嘴,括弧边的两个小窝浅浅的显露着。


李知勋生长盘关闭的比同龄人早,通俗点说就是同龄人还在长个子的时候李知勋基本就原地踏步了。刚开始意识到的时候李知勋挺担忧的,而且让他挺困扰的一点是,权顺荣也意识到了李知勋仿佛不会再长高了这一事实于是利用着他的小个子总是有意无意的说李知勋可爱李知勋漂亮。


李知勋和其他成员打闹的时候他说李知勋可爱,李知勋染了个黄毛他就说漂亮。权顺荣一双眯眯眼仿佛带电,每次说着这些让李知勋脸红心跳的话的时候眼神还特别的专注和深情。但其实李知勋老觉得就算权顺荣面前立根电线杆他也能流露出这一副全世界只爱你的欺诈性眼神。

非常危险,不管是眼神,还是那些话。

时间长了李知勋也就接受了。说他可爱也好漂亮也好,虽然还是会堂皇,反正这个人一向就喜欢胡来嘛,更何况因为这容易让人露出怜爱眼神的身高已经有很多人说他可爱了——总之就是,会堂皇着回避,然后继续堂皇着赶紧开启下一个话题。


偏偏权顺荣就很受用李知勋这一套反应,越说还越起劲,非要把李知勋搞得一股无名火冒出来一拳砸过去才肯停。


夫胜宽对权顺荣此行为的唯一评价就是:欠收拾。然后提醒着徐明浩把放在宿舍的双截棍收一收万一哪天李知勋一火大权顺荣可能就得死在这棍下。


回到宿舍洗漱好躺在床上还没把床捂热,权顺荣抱着个枕头就过来了,笑嘻嘻的站在李知勋床前把枕头往床上一扔张开双臂:“知勋!”


权顺荣才洗完澡,浑身还带着湿气,辛苦一天回来的路上就有点晕晕乎乎。本来权顺荣睡觉图方便只喜欢穿个大裤衩,洗完澡出来发现李硕珉把放内裤的柜子都给锁了,内心嘟囔着这孩子咋这么小气——最后放荡不羁爱自由内裤也不乐意穿了空着裆回屋拿了枕头就蹿过来。


李知勋一抬头觉得自己这是要瞎,抓起枕头砸过去就让权顺荣该滚哪滚哪,对方嘻嘻哈哈叽叽歪歪的爬上床:“我怕你半夜牙疼到哭嘛。”


……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权顺荣在这儿等着他,李知勋惆怅的想自己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就该把权顺荣从他床上踹下去。另一张床的金珉奎本来半梦半醒,听到权顺荣的声音整个人仿佛突然亮起来的小灯泡,压着嗓子喊:“哥!”


李知勋权顺荣纷纷转头试图用眼神完成询问,金珉奎莫名其妙的兴奋着:“顺荣哥!要不你睡我的床!我去你房间睡!”


权顺荣赶紧抓住李知勋的被子乖巧的露出一双困困的眼睛:“……不了吧,挤着睡比较暖和你怎么还没睡你赶紧睡!”


金珉奎像是挺失望,还带着点委屈,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哼哼唧唧的闷声说着知道了躺了下去。李知勋一阵无言心想怎么这就又和权顺荣共享空间了呢,正想着权顺荣伸出一只手过来轻轻的揉了下李知勋的左脸。


“还疼不疼?”


李知勋有点恍惚,他想着这新宿舍搬过来也有半年了为什么老是还能看到旧宿舍的影子。眼前的人也是,从认识到成年到出道一晃时间过去这么久,却总是、反复的,把以前的瞬间和现下重叠起来。


几年前的某一个清晨,他捂着疼了一夜后好转的脸醒来,眼前这个人躺在自己的对面。那时候婴儿肥还没消去,头发还是黑色的中长发,然后这个人一醒来就问自己:“还疼不疼?”



灯还亮着,同房间的其他人似乎是全部进入了睡眠,呼吸沉稳又有节奏的起伏着,权顺荣的手刚刚抽离回去。李知勋眨了眨眼,压着嗓子开口——

“权顺荣,关灯吧。”



回归是挺累的。

基本整个队都处于每天最多最安稳的睡眠时间全在车上的状态,李知勋忙起来甚至都快忘了那颗小小的智齿。只在偶尔深夜回宿舍等待洗漱那一段难得静下来的时间里疼一下宣告着存在感。

权顺荣说你这智齿还挺智能白天不犯事光晚上疼,常常是说完就抱着枕头过来挤上床,搞得李知勋蛮无语说你要是这么喜欢这张床那干脆我俩换了好了。

权顺荣困的要死,打着哈欠还流两滴眼泪:“我要这床干嘛,我是陪你睡觉的。”

李知勋“……”了半天伸手关灯睡觉。


要命。

李知勋总觉得这种状况不太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反正哪里都不太对。进入睡眠没多久又被权顺荣乱拍一顿叫起来准备出发去美容室,意志混沌的洗漱好坐上车,权顺荣又神出鬼没挤在李知勋旁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睡吧!”


妈的怎么到处都是权顺荣。


这么一想发现确实是自从第二颗智齿冒出来后权顺荣的照顾和关心多了很多,平时不太敢对李知勋动手动脚的最近也仗着照顾的名义多了起来。MCD拿到一位那天还亲了亲李知勋的脑袋,就知道他肯定全身拒绝权顺荣还用手捧住对方的脸,仿佛亲完了就很满足。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智齿的话。


夜里李知勋窝在沙发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卫生间里的全圆佑洗漱好,意识到最近的好心情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种种脱离不了关系,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奇怪的就是有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人就这点劣根性,眼前只要有点好,什么痛都能先抛到脑后去。


站在镜子前刷牙的时候金珉奎凑过来让李知勋挤点牙膏给他,大高个委委屈屈的双手捧着牙刷,李知勋把手里握着的牙膏递给他又立马笑嘻嘻的。


金珉奎说:“哥你最近心情很好嘛。”


……行吧,是很明显了。把牙刷往智齿那边抵过去,用了点力戳了一下疼的浑身打了个冷颤。

“知勋哥你干嘛?”


李知勋吐掉嘴里的泡沫喝水清理口腔又吐掉,把杯子和牙刷用水冲干净一气呵成后回答到:“没什么,智齿疼。”


金珉奎刷着牙话都说不清楚还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李知勋:“你看吧,虽然平时不怎么疼,它只要在就会疼的,还是抽个时间去拔了比较好吧。”


李知勋点点头又催促着他赶紧刷完出去自己要洗澡,金珉奎又开始委屈:“我就不能和你一起洗吗,今天圆佑哥也不和我一起洗。”李知勋懒得听他这些少女心事抬起脚就要往人腰上踢,金珉奎赶紧龙卷风式洗漱好闪人。


日夜颠倒早出晚归作息紊乱,又要准备年末各种特别舞台,明明是要累死的状态,李知勋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每天都有着期待,被“生活真好”的感动包围着。躺上床才想起来权顺荣还在练习室没回来,单人床被当成双人床使用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回归单人状态,李知勋甚至开始纠结要不要等权顺荣回来再睡。


……这种独守空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李知勋莫名脸红,赶紧捂着被子闭眼睛强制进入睡眠状态。结果翻来覆去没睡着,脑袋里又突然冒出来几句觉得还不错的歌词,干脆翻身起来伸手去碰笔电,一把捞过来开机开始写歌词。


其实李知勋实在是太清楚现在的内心感受是怎么一回事。

李知勋这人一向都挺要强,自尊心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说能和自尊心并列排一排的话,那个位置也就是权顺荣。


他从小和这么一堆男孩一起生活一起成长,谁都是成长路上重要的伙伴,谁都是拥有美好回忆的兄弟,他都觉得重要。但权顺荣不一样,你要说认识的时间长,他比崔胜澈来得晚,刚来的时候还把自己认成女生,舞蹈明明没怎么学过偏偏跳的特别好还挺有自己主见。


一开始是挺见不惯的,但这个人真是......不知道是看不出来自己的抗拒,还是看出抗拒后的那一份小心翼翼。总是凑上来,总是对自己笑,总是真心的夸自己,总是陪着一起做很多事。与自尊心成正比还有那份敏感,李知勋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一点也不迟钝。他几乎没花多久的时间就能清楚的自我认知到每当权顺荣靠近的时候心里面那一股电流流过麻酥酥的感觉是什么。


也没有什么反感,李知勋觉得本来感情这种事情就挺没道理。甚至很多时候,他总觉得权顺荣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在长久以来的相处里,在每一个凌晨起床独自站在客厅喝水的黑夜里,在总是情不自禁写下和那个人相关的歌词里,他时常觉得自己不会是独自一人抱着那样的心思。虽然这些都不能肯定,可是有一样可以肯定,他希望权顺荣能靠近他,最好是一直都靠近他。


李知勋又用舌头顶了顶那颗小小的智齿,虽然还是疼但也算不上无法忍受的程度,想着平时也不会怎么犯疼。


那就让它存在着好了。

客厅里传来关门落锁的声音,他知道是权顺荣回来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看见权顺荣两只手缩在巨大的羽绒服里,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眼睛睁开专心走路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其实算下来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看看其他人也是满脸倦色,一群人迷迷糊糊着凭记忆在车库里穿梭然后挨个上车。半路的时候权顺荣清醒了,从双肩包里摸出一口袋巧克力,塑料口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知勋一睁眼就看见罪魁祸首提着一个疑似垃圾袋的黑色口袋,权顺荣看见李知勋一脸看咖喱的嫌弃表情连忙伸出手指放在嘴上。


嘘——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塞到李知勋衣服口袋里:“你收好,不要声张。”


然后又赶紧掏出一小把塞回自己的衣服口袋这才笑嘻嘻的拍醒坐在身边的夫胜宽让他把口袋里的巧克力给大家分一分。塑料口袋轮完一圈再回到手上就已经空了,前面的李硕珉还嚷嚷这么一大群人就这么点巧克力一人一块还不够塞牙——权顺荣赶紧怼回去:“一人一块多公平,你要想吃自己买去!”


过了会儿又转过头,看着李知勋,也不说话就只是笑:“嘿嘿嘿。”


李知勋觉得这人实在是傻的冒泡,把头转向车窗不理他,手伸进衣兜里想摸耳机又摸到那一大把巧克力,于是再也忍不住,对着窗外还看不太清楚的景色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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